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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嫁给他是为了利用他,哪怕她心里或许还装着傅恒,哪怕她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三分疏离——他也不能让她死。
弘昼的喉结狠狠滚了滚,视线从景娴唇边的笑意挪到她露在锦被外的手腕。那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此刻却稳稳托着襁褓,手背上还留着昨夜用力攥紧锦被时掐出的红痕。
他忽然不敢往前走了。
就站在这门口看着,似乎也很好。
看她平安地坐着,看她对着孩子笑,看阳光把她的发丝染成金褐色。这些画面像是偷来的,不真切得让他心慌。他怕自己往前走一步,这安稳就碎了,像那年御花园里被他拈掉的牡丹花瓣,落在地上就碾成了泥。
钮祜禄景娴站在那儿做什么?
景娴终于抬了头,目光撞进他眼里时,带着刚醒的微怔,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钮祜禄景娴 进来吧,地上凉。
弘昼这才发现自己的靴底还沾着廊下的露水,鞋面已经湿了一片。他喉头发紧,挪不动脚,只能讷讷地应了声:弘昼……你累不累?太医说要多歇着。
话一出口就想掌嘴。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怎么会不累?
景娴却没在意他的笨拙,低头轻轻拍着怀里的小家伙,声音放得更柔:钮祜禄景娴刚睡着,你轻些。
他这才放轻脚步挪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走到床边时,视线先落在景娴脸上,见她虽脸色苍白,却呼吸平稳,这才敢把目光往下移,落在那小小的襁褓上。
孩子似乎被脚步声惊动,小眉头皱了皱,那只攥紧的拳头竟又收紧了些,指缝里露出一点粉嫩嫩的掌心。
弘昼的呼吸猛地顿住。
这就是他的女儿?是昨夜让景娴痛得几乎断气才生下来的孩子?是他在廊下听着痛呼、指甲嵌进掌心渗出的血珠都浑然不觉时,盼着能平安落地的孩子?
他伸出手,指尖在离襁褓还有寸许的地方停住,抖得厉害。昨夜摸到景娴冷汗浸透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