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得能穿透漫天风雪。
可现在,她只是轻轻点头,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腕间的玉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钮祜禄景娴很好。
简单两个字,像钝刀子割肉。傅恒看见她耳垂上的珍珠耳坠,不是他送的那对东珠,是弘昼上个月赏的南海珠,圆润饱满,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他还看见弘昼扶着她的手往下移了移,虚虚护在她小腹前,那姿态里的珍视,是他从未有过机会展现的。
钮祜禄景娴王爷待我很好,府里上下也都恭敬。
景娴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清晰,钮祜禄景娴阿宝也乖,不常闹我。
阿宝。她连孩子的小名都取好了。傅恒的心像被马蹄反复碾过,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想起三年前托人送去的白玉簪,听说后来在倚梅园被寻到,簪头的玉兰花都磕缺了角——那是纯妃设的局,用一支假簪子污蔑景娴私会外男,逼得太后不得不将她指给弘昼。
那时他在西北浴血奋战,收到消息时正被准噶尔的骑兵围困在山谷里,一口血喷在雪地上,差点没爬起来。他以为景娴会恨他,恨他没能及时回来护着她,可现在看来,她好像......真的认命了。
弘昼将军还有事?
弘昼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界限感。他替景娴拢了拢被风吹起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下颌,那亲昵的姿态像根针,扎得傅恒眼睛发疼。
傅恒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知道自己不该再纠缠,可那双在战场上杀红了眼都没眨过的眼睛,此刻却死死盯着景娴,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空白都从她脸上看回来。
富察傅恒臣......
他深吸一口气,膝盖竟又微微发软,富察傅恒臣想求王爷爷和福晋恩典,能否......能否让臣进府,喝杯茶?
这话一出,连牵着马的侍卫都惊得变了脸色。谁不知道将军和福晋的过往?谁不知道王爷虽看着荒唐,护短护得厉害?这请求,简直是在捋虎须。
弘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