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玉片,割破了指尖也没察觉。血珠滴进残留的酒液里,晕开一朵朵妖异的花。“景娴……”她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以为赢了吗?她算计弘昼,利用太后,连富察傅恒都成了她棋盘上的弃子……”
她忽然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眼泪混着脸上的污渍往下淌。“可她不知道,那晚在倚梅园,她喝的酒里,是我加了料的……她和弘昼做下那等丑事,就算瞒得过一时,瞒得过一世吗?富察傅恒知道了会怎样?皇上知道了又会怎样?”
李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转身就要走,却被纯妃叫住。
“等等。”她拿起那半杯残酒,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舔了舔唇角的黑血,忽然笑得凄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钮祜禄景娴!”
毒性发作得很快,五脏六腑像是被烈火灼烧,疼得她蜷缩成一团。她死死抠着地面的裂缝,指甲全断了,血糊了满手。视线开始模糊,她却拼命瞪着牢门外的方向——那里是和亲王府的位置。
她仿佛看见景娴穿着华贵的旗装,被弘昼小心翼翼地护着,两人并肩走在王府的回廊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弘昼看景娴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眼神。
她想起自己刚入宫时,也是二八年华,也曾在桃花树下对皇上羞涩一笑。那时他说她是他的心尖宠,说会护她一生一世。可到头来,她成了他巩固皇权的牺牲品,苏家成了他清理江南的棋子。
而景娴呢?那个家世显赫的太后侄女,那个让富察傅恒牵挂、让弘昼痴迷的女人,她明明用了最不堪的手段上位,却能站在阳光下,享受着所有人的呵护。
“不公平……”纯妃咳出一大口黑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太不公平了……”
她的意识渐渐涣散,耳边却仿佛传来景娴清冷的声音:钮祜禄景娴纯妃,你输的不是手段,是没人甘愿为你铺路。
是啊,她输了。输在皇上从未真心待她,输在没有弘昼那样甘愿被利用的傻子,输在她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最后的力气耗尽时,她的目光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