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弘历将苏家的账册扔在桌上,傅恒递来的密信压在最上面,墨迹与账册上的批注如出一辙。
弘历纯妃在钟粹宫闹得凶?
他头也不抬,翻着奏折。
李玉躬身回话:“回皇上,砸碎了十二只官窑瓷瓶,哭喊着要见您,说是和亲王福晋陷害。”
弘历嗤笑一声,笔尖在奏折上顿了顿:弘历她也配?
纯妃以为靠着苏家就能在后宫站稳脚跟,却不知苏家早就是他砧板上的肉。景娴递来的准噶尔密信是引子,傅恒的账册是刀,他不过是借了这把刀,清一清江南那潭发臭的水。
弘历和亲王府那边呢?
“王爷在书房看雪,福晋也在,两人……”李玉顿了顿,“像是在说话,气氛还好。”
弘历笔尖的墨滴落在明黄奏章上,晕开一小团。他想起暖阁里景娴坦然敬酒的样子,想起弘昼“醉”倒时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忽然觉得这雪天倒是有趣得很。
弘历去告诉宗人府,和亲王酗酒失仪的罚,免了。
他放下朱笔,拿起那封准噶尔密信,指尖划过上面的狼图腾,弘历让他……好好歇着。
李玉心里透亮,躬身应了。皇上这哪是免罚,分明是给王爷递了句话——这盘棋,还得接着下。
和亲王府的暖书房里,景娴终究还是挣开了弘昼的手。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没回头:钮祜禄景娴那幅画,我留下了。
弘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石青色的旗装下摆扫过门槛,像极了他年少时在御花园看见的那只凤蝶,明明停在他掌心过,却终究要飞向更远的地方。
他拿起桌上的空茶盏,指尖还留着她碰过的微凉触感。窗外的雪又大了起来,落在梅枝上簌簌作响,像极了那年海棠树下,他没说出口的那句——我等你。
而此刻的景娴站在廊下,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