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还没打就输了一半。”
那时她眼里的光,亮得像星子。而现在,有人正拿着将士们的性命和家国的安危,做着肮脏的交易。
傅恒提起狼毫笔,墨汁在砚台里磨得极浓,落纸时几乎要透到背面。他没有写奏折,只是将密信的内容、人犯的供词和布防图上的关键信息,一一抄录在素笺上,字迹力透纸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写到“正月十五”时,笔尖顿了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个小黑点。他想起去年今日,景娴还未嫁入和亲王府,那时他们在海棠树下约定,待他从边关回来,便求皇上赐婚。可如今,物是人非,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替她扫清前路的障碍。
“将军,这信……”亲卫看着傅恒将抄录的素笺折成细条,塞进一根中空的竹管里,外面裹上蜡封,“要送回京中吗?”
傅恒将竹管递给亲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富察傅恒八百里加急,亲手交给和亲王。记住,沿途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是!”亲卫接过竹管,转身要走,却被傅恒叫住。
富察傅恒等等。
傅恒看着帐外呼啸的风雪,眉头紧锁,富察傅恒告诉送信的人,见到和亲王,只说‘江南的账,该清算了’。
亲卫愣了愣,还是躬身应下:“奴才记住了。”
帐帘再次落下,将风雪隔绝在外,帐内只剩下傅恒和跳动的烛火。他走到案前,拿起那封准噶尔的密信,凑到烛火边。火苗舔舐着信纸边缘,迅速将其吞噬,黑色的灰烬打着旋儿飘向空中,像无数只黑色的蝴蝶。
他知道,这封信一旦送到京城,意味着什么。贪腐或许还能留条活路,可通敌叛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纯妃就算是皇上的妃嫔,也绝无可能全身而退。这一步踏出去,便是血海深仇,再无转圜的余地。
可他别无选择。
苏克沙哈在边关囤积粮草,勾结外敌,早已不是一天两天。若不是景娴之前托人带信提醒他留意苏家余党,恐怕还发现不了这惊天的阴谋。他是富察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