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炸开。
“回王爷,太医说……说福晋有喜了,三个多月了。”小厮被他看得有些发怵,结结巴巴地重复。
弘昼手里的信纸“啪”地掉在桌上,他却没捡,猛地站起身,玄色常服的衣摆扫过案几,砚台都被带得晃了晃。他几乎是踉跄着往外走,脚步快得像阵风,连鞋上沾了墨汁都没察觉。
穿过回廊时,他撞见捧着账本的管家,不耐烦地挥手让开,眼里只有通往内院的那条路。心跳得像要撞碎胸膛,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景娴的样子——她蹙眉呕吐的模样,她冷静算计的模样,她偶尔流露出疲惫的模样……
还有那一夜,她在他怀里流泪的样子,细碎的呜咽像羽毛搔在他心尖上,又疼又痒。
他知道自己那晚失控了。他喝了酒,又撞见她被下药的样子,理智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想要她很久了,从年少时在钮祜禄府的海棠树下,第一次见她穿着鹅黄襦裙看书时就开始了。那晚的意外,于他而言,更像是压抑多年的渴望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怕她恨他,怕她永远记着那晚的屈辱。所以这半个多月,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陪着,不敢逼得太紧,只敢在她看书时默默守着,在她被纯妃刁难时替她挡着。
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他冲到内院廊下时,正看见景娴站在海棠树下,背对着他,晨光透过花叶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边。她微微侧着身,一只手轻轻放在小腹上,侧脸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弘昼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像怕惊扰了什么。他站在廊柱后,看着她的背影,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却奇异地多了份踏实感。
这是他的姑娘,怀了他的孩子。
景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看到弘昼时,她脸上没什么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她望着他,目光平静无波,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
钮祜禄景娴王爷来了。
她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
弘昼走近几步,喉结滚动了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问出句笨拙的:弘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