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没看她,只是对青禾抬了抬下巴:钮祜禄景娴去她房里搜搜,看看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青禾领命而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个小巧的锦囊,里面倒出几粒莹白的药丸,还有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字条。
“回福晋,这是在她枕下搜出来的,药丸闻着有股异香,字条上…是让她留意王爷和福晋的动向。”
春桃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景娴拿起那字条,上面的字迹娟秀,却透着股阴狠。她认得,是纯妃身边的掌事宫女的笔迹。那日在碎玉轩,端来安神汤的就是这个宫女。
钮祜禄景娴杖二十
景娴将字条扔回锦囊,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日天气,钮祜禄景娴让她带着这个,滚回纯妃宫里去。告诉纯妃,和亲王府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
“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啊!”春桃被拖下去时还在哭喊,杖责的闷响很快从院外传来,一声比一声重,听得厅里的下人都缩起了脖子。
弘昼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温热的茶水溅在指尖,他却没察觉。他看着景娴,她正低头翻看账册,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愈发清瘦,可那握着笔的手却稳得很,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几年的姑娘。小时候会因为他抢了她的糖葫芦而哭鼻子,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处置眼线,手腕狠得像换了个人。可不知为何,他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口那点怜惜竟掺了些莫名的快意——她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傅恒身后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是他的福晋,是能与他并肩的人,哪怕这并肩的目的,是为了复仇。
接下来的两日,王府里像掀了层地皮。
第二日,账房的刘管事被揪了出来。他掌管采买,却在给太后准备的寿礼里掺了次等料子,账本上的数字做得天衣无缝,偏景娴记得富察府采买同款料子的价格,三言两语就戳穿了他的猫腻。搜他住处时,竟翻出了纯妃赏赐的一块玉佩,上面还刻着个“娴”字——那是景娴幼时戴过的旧物,不知怎的落到了纯妃手里,又成了收买人心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