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景娴坐在窗边绣着婴儿的虎头鞋,银线在素白缎面上穿梭,针脚细密得像她此刻紧绷的心弦。
腹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蠕动,像条小鱼在温水里摆了摆尾巴。
景娴的手猛地顿住,针尖刺破指尖,沁出颗鲜红的血珠。她怔怔地低头,下意识地将掌心贴在隆起的小腹上。
又动了一下。
这次更清晰,是实实在在的胎动,带着鲜活的生命力,一下下撞在她的掌心。
景娴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指尖的血珠滴落在缎面上,晕开一小团暗红。她竟一时忘了反应,只觉得那小小的动静像电流般窜遍全身,带来种陌生的酥麻。
弘昼景娴!你看!
急促的脚步声撞碎了室内的寂静,弘昼手里举着支刚开的芍药花冲进来,脸上还带着孩子气的笑——他今早特意去暖房掐的,想着这明艳的颜色或许能让她多看两眼。
可当他看到景娴按在小腹上的手,看到她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惊愕时,笑容突然僵住。
弘昼他……他动了?
弘昼的声音发颤,手里的芍药花“啪嗒”掉在地上,他像尊石像般定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呼吸都忘了。
景娴没说话,只是指尖又被那小小的力道顶了一下。
弘昼动了!真的动了!
弘昼突然疯了似的扑过来,却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刹住脚,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稀世珍宝。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指尖在半空抖得厉害。
弘昼你看……你看他在跟我打招呼……
弘昼的声音哽咽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砸在青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这个平日里张扬跋扈的亲王,此刻哭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肩膀一抽一抽的,混合着哭腔的笑声听起来又傻又让人心酸。
他知道自己混账,用皇上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