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距离,是他这个皇帝也跨不过去的。她心里那道坎,不仅是弘昼,还有他——那个默许了太后懿旨,眼睁睁看着她嫁入和亲王府的自己。
弘历还有......
弘历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要被烛火噼啪声盖过,弘历让太后转告她,安心养胎,什么都别想。若是......若是有难处......
他顿了顿,指节捏得发白。想说"告诉朕",又觉得这话太轻,轻得像羽毛,承不起她所受的委屈。想说"朕护着你",却又想起自己早已食言过一次。
弘历告诉她
弘历终于抬眼,眼底红血丝看得分明,弘历有难处,告诉朕。
李玉心头一酸,忙躬身应下:"奴才记下了。"
寿康宫的佛烟袅袅,太后捻着佛珠的手停了停,看着锦盒里的东西,叹了口气:"这孩子,心思重得很。"
"皇上说,怕亲自去了,惹福晋烦心。"李玉垂着头,"还让奴才给太后带句话,求太后多照拂些。"
太后拿起那支老山参,纹路里还带着关外的寒气:"他是皇上,天下都是他的,偏在这事上,缩手缩脚的。"话虽如此,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自己这个儿子,终究是把景娴放在心尖上的。
"去,让人把东西送过去。"太后将参放回盒里,"告诉景娴,是哀家瞧着她辛苦,特意赏的。让她别多想,好好安胎,过几日哀家再召她来说话。"
和亲王府的消息传回养心殿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李玉低声回禀:"福晋接了东西,给太后磕了头,说......谢太后恩典。"
没提皇上。
弘历"嗯"了一声,拿起那支早已凉透的笔,在奏折上签下朱批。墨迹干得很快,像极了他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落在纸上,也落在心里,终究是留不下痕迹。
他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摇欲坠。远处和亲王府的方向,只有一片沉沉的黑暗,连盏守夜的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