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李玉一愣,慌忙低下头:“奴才……奴才不敢妄议圣裁。”
弘历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他怎么会不知道错了?可他是皇上,错了也不能回头。
他转身走到案前,拿起那枚景娴当年落在碎玉轩的海棠玉佩。玉佩被他摩挲得光滑温润,此刻却硌得手心生疼。他想起那个清晨,她跪在地上,眼神决绝,说“皇上若要赐死七哥,景娴便陪着他一起死”。那时候他以为是气话,如今才懂,那是她的真心话。
这枚玉佩,终究是留不住了。
弘历握紧玉佩,指腹用力,直到玉佩的棱角深深嵌进肉里,传来尖锐的疼痛。他猛地将玉佩掷向墙角,“啪”的一声,玉佩四分五裂。
就像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李玉吓得浑身发抖,看着皇上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一晚,养心殿的灯亮到天明。
弘历就那么站在窗前,一夜未动。龙袍上的褶皱越来越深,眼底的红血丝蔓延开来,像一张细密的网,网住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
天快亮时,他终于动了动。转身看向满地狼藉,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藏着一片死寂的荒芜。
弘历传旨
他声音平淡无波,仿佛昨夜的失态从未发生,弘历赏傅恒双眼花翎,加太子太保衔,即日赴西北练兵。
把傅恒送走,或许是他最后能为景娴做的事了。
李玉领旨退下,走出养心殿时,回头望了一眼。明黄色的身影立在窗前,背影萧索得像一座孤坟。
殿外的海棠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晃,落尽了最后一片花瓣。
他终究,还是没能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