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和景娴的孩子。
哪怕来得如此不堪,如此不合时宜,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景娴一个人承担。
她是被他害的,他不能缩在后面,让她独自面对所有风雨。傅恒回来会杀了他,皇上会废了他,太后会打死他……可那又怎样?
做错事的人是他,该受罚的人也该是他。
弘昼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眼底却燃起了一簇决绝的火苗。他胡乱抹了把脸,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站稳了。
弘昼备车。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管家愣住了:“爷……您要去哪儿?现在宫里正是风口浪尖,您出去怕是……”
弘昼去慈宁宫。
弘昼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弘昼我要去见太后。
“爷!不可啊!”管家连忙上前阻拦,“您这时候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太后要是知道了……”
弘昼她早晚都会知道。
弘昼推开他,步伐虽然还有些虚浮,却异常沉稳,弘昼与其让景娴受委屈,不如我自己去认了。
他不能让景娴背负“不贞”的污名,不能让钮祜禄家蒙羞,更不能让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辈子顶着“孽种”的名头。
弘昼是我做的事,我认。
弘昼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弘昼是我的孩子,我更得认。
哪怕代价是死,他也认了。
至少这样,景娴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风,胡乱系在身上,转身往外走。龙靴踩在地上的声音,比刚才沉稳了许多,仿佛每一步都在走向刑场,却又带着一种赎罪般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