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景娴我不知道……景娴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闷在膝盖里,带着浓重的鼻音,钮祜禄景娴是景娴错了……景娴罪该万死……求姑母责罚……
“责罚你?”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我责罚你,就能让傅恒回来时不对你心生芥蒂?就能让这宫里的流言蜚语变成耳旁风?就能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凭空消失?”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狠狠抽在景娴心上。
傅恒……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防线。她仿佛能看见傅恒回来时的样子,他若是知道了这件事,那双总是含笑望着她的眼睛,会盛满怎样的失望和鄙夷?
还有宫里的流言……那些长舌妇的唾沫星子,能把她和整个钮祜禄家都淹死。
她用力咬住嘴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才勉强没让自己哭出声。可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耸动,像狂风中快要被折断的芦苇。
太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疼。她何尝不知道景娴受了委屈?三个月前那场宫宴,弘昼喝得酩酊大醉,景娴中途离席去偏殿休息,后来就失魂落魄地回来了,身上还带着酒气和雨水。当时她只当是孩子间的小摩擦,没往深了想,现在想来,那时候就该察觉不对的!
“景娴,看着我。”太后的语气缓和了些,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告诉姑母,是不是弘昼?”
景娴的瞳孔猛地收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眼底瞬间蓄满了惊恐。她用力摇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钮祜禄景娴不是的……不是……
她不敢承认。
那夜的画面如同附骨之疽,只要一想起,就让她浑身发冷。偏殿漏风的窗纸,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弘昼那双猩红的眼睛,还有他掐着她手腕时,几乎要捏碎她骨头的力道……
那是她的噩梦,是她拼命想要埋葬的耻辱。
怎么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