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面前,有什么愧不敢当的?”
李玉在一旁察言观色,赶紧打圆场:“皇上息怒,许是天儿热,姑娘中了暑气?奴才瞧着碎玉轩的海棠开得正好,说不定姑娘是贪凉,受了些风寒。”
弘历风寒?
弘历冷哼一声,视线越过湖面,望向对岸那片隐约可见的红墙——那是碎玉轩的方向。他太了解景娴了,那丫头看着温顺,骨子里却犟得很,寻常风寒绝拦不住她,除非……她是故意躲着他。
可她为什么要躲?
是因为傅恒?前几日傅恒从边关送回捷报,说不日便可凯旋,难道景娴的心全扑在那小子身上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弘历压了下去——傅恒再好,也只是个臣子,景娴的婚事,终究得由他和太后做主。
还是因为……他前些日子说的那句“等傅恒回来,朕便为你们赐婚”?当时他见景娴脸红,故意逗她,可她当时虽没应声,也没像现在这样避如蛇蝎。
风吹得湖面上的画舫轻轻摇晃,弘历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岸边,忽然定住了——
不远处的柳树下,一个穿着宝蓝色常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着,手里拿着个酒葫芦,时不时往嘴里灌一口。那人的发辫松松垮垮地搭在背后,身形挺拔,不是弘昼是谁?
弘历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
弘昼怎么会在这儿?
他记得弘昼今儿告了假,说身子不适,怎么跑到太液池边喝酒来了?而且看他站的位置,恰好能望见碎玉轩的方向。
更让他心里发堵的是,这几日景娴躲着他的时候,弘昼往太后宫里跑得格外勤,美其名曰给太后请安,可谁不知道太后最疼景娴,十回请安,有八回能撞见景娴。
弘历他在那儿多久了?
弘历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死死盯着弘昼的背影,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李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道:“回皇上,奴才也是刚瞧见……许是王爷也来这儿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