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血迹,那红色像活过来似的,在他眼前晃,晃得他眼睛发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弘昼景娴......七哥对不起你......七哥不是人......
他喃喃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砸在帕子上,和那暗红的血迹混在一起,晕开一片更深的色。
他想起小时候,景娴刚进宫,怯生生地躲在太后身后,攥着他的衣角喊"七哥";想起她第一次学着骑马,摔在他怀里,吓得哭鼻子,却嘴硬说"不疼";想起她拿着傅恒送的玉佩,红着脸问他"七哥,你说傅恒哥哥会喜欢我绣的荷包吗"......
那些画面像刀子,一刀刀剐着他的心。
他怎么就......怎么就做出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弘昼混蛋......我真是个混蛋......
弘昼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来,像受伤的野兽在哀嚎。手里的帕子被他攥得变了形,上面的玉兰被揉得皱巴巴的,可那清甜味,还丝丝缕缕地往他鼻子里钻,像在无声地控诉他的罪行。
晨光越发明亮,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却暖不了他半分。偏殿里阴冷得像冰窖,他抱着膝盖坐在那儿,一遍遍地骂自己混蛋,骂到嗓子哑了,眼泪流干了,还是觉得不够——这点悔恨,哪够偿还他对景娴犯下的错?
他甚至不敢去想,景娴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哭,是不是已经把自己藏起来了,是不是......已经想不开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弘昼就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他胡乱地抓过地上的常服,手抖得连腰带都系不上,最后干脆敞开着衣襟,抓起那方染血的玉兰帕子,跌跌撞撞地往殿外冲。
他得去找她!
他得去跟她道歉!
哪怕她打他、骂他、杀了他,他也得去!
可刚跑到门口,他又猛地停住脚步。
他现在这副样子,去找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