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怨过额娘太心软,如今握着这双冰凉的手,才明白那不是心软,是疼——疼那些和她一样,被命运推着走的人。
钮祜禄景娴守住江山……
景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却依旧死死扣着他,像是要把最后一点力气都灌进他骨子里,钮祜禄景娴更要守住自己的心……
她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泪,却亮得惊人:钮祜禄景娴别学你父皇,为了心尖尖上的人,把江山搅得鸡犬不宁……也别学额娘,为了江山,把心磨成了石头……
永璂猛地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儿臣记住了!额娘,儿臣一定记住!”
帐外的李玉捂住嘴,老泪纵横。他想起景娴刚入宫时,还是个会对着海棠花笑的小姑娘,弘历为了让她开心,命人在她宫里种满了江南的茉莉。那时她总爱坐在花架下绣荷包,针脚歪歪扭扭的,却非要说是给傅恒少爷绣的。谁能想到,几十年后,这个小姑娘会变成权倾朝野的太后,手里攥着江山,心里却空得像座孤坟。
钮祜禄景娴你看那盆茉莉……
景娴忽然偏过头,看向窗台上那盆蔫了的花,钮祜禄景娴你父皇当年说……要让你额娘……永远闻得到花香……
永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盆茉莉的叶子都黄了,只有一朵花苞还倔强地挺着,像极了当年不肯向父皇低头的额娘。
“额娘……”他哽咽着,“儿臣让人去江南再找最好的花匠来……”
钮祜禄景娴不必了……
景娴摇摇头,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眼神却越来越亮,钮祜禄景娴花有花的命……人有人的……
她看着永璂,忽然松开手,去摸他的脸,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永璂打了个寒颤,“我的永璂……要做个……有心的帝王……
她的手缓缓垂了下去,搭在锦被上,像片落尽了力气的叶子。永璂连忙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却还在延续的气流,才猛地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帐外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