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盏,对着弘历露出一抹温顺的笑,眼底的波澜早已散去,只剩下平静和坚定:钮祜禄景娴皇上,该批奏折了。您刚才还说,下午要去给太后请安呢。
弘历被她这副模样逗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弘历就你懂事。
他重新拿起朱笔,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脸上,怎么看都看不够。
景娴靠在他身边,听着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心里一片清明。
傅恒,再见了。
不,是再也不见。
这深宫的路,她会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得稳稳当当,带着钮祜禄家的荣光,也带着……那份被她亲手埋葬的、再也回不去的少年心事。
屏风后的阴影里,仿佛还残留着傅恒的目光,带着惋惜,带着不舍,最终却还是随着他的脚步,消失在重重宫墙之外。
景娴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属于胜利者的从容。
李玉站在廊下,看着暖阁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又望向傅恒远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这宫里的人啊,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苦,谁也替不了谁。
只有那风,还在宫墙间穿来穿去,带着边关的沙,也带着江南的雨,吹过一个又一个,无人知晓的黄昏与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