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甚至永琰,都是用枷锁串起来的,而景娴想要的,是他作为皇帝,永远也给不了的、最廉价的自由。
弘历朕……
他想说“朕可以给你自由”,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苦涩的呜咽。他是皇帝,他怎么可能放她走?放她回到傅恒身边?放她离开他的视线?可看着她这副油尽灯枯的模样,他忽然觉得,只要她能活下去,哪怕让他把这江山拱手让人,他也愿意。
弘历景娴,求你……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手背,滚烫的眼泪砸在她冰凉的皮肤上,弘历别说这种话……你想要什么,朕都改……朕把这宫墙拆了,朕让你回钮祜禄府看海棠花……你别走,别丢下朕和永琰……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语无伦次地哀求着,龙袍的下摆拖在地上,沾了灰也毫不在意。榻上的人却没再看他,眼神重新飘向窗外,那里的海棠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秋风里抖得像筛糠。
“咳咳……”
景娴又开始咳嗽,这次却没再用帕子挡,一口血直直喷在明黄的龙袍上,像朵骤然绽放的红梅,艳得刺目。
弘历景娴
弘历吓得魂飞魄散,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动作却又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弘历太医!快传太医!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这个皇帝,在生死面前,竟如此无能。他能给她天下,却留不住她的命;他能让万人臣服,却连让她多看自己一眼都做不到。
弘历别走……
他死死抱着她,眼泪混着她咳在他身上的血,一起淌进龙袍的褶皱里,弘历景娴,求你……
窗外的风更紧了,卷起最后几片枯叶,撞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响,像在为他这徒劳的哀求,奏响一曲绝望的挽歌。弘历紧紧抱着怀里渐渐变冷的人,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