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尾音微微发颤,却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变成了死水般的平淡。她的眼神很空,像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傅恒那张写满痛苦的脸映在里面,竟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傅恒的手彻底松开了。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腰间的伤处传来剧痛,疼得他弯下腰,却死死盯着她那张平静的脸。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在掉眼泪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景娴保持着屈膝的姿势,石青色的宫装在她身上绷得很紧,领口的缠枝莲纹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可她没有动,仿佛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姿态。
她能感觉到傅恒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脸上,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能猜到他此刻心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可她不能回应,一点都不能。
刚才他嘶吼着“你说过等我”的时候,她的心像被撕开了道口子,鲜血淋漓。那些在海棠树下的约定,那些绣在荷包里的念想,那些踮着脚说“傅恒”的时光,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可她看到了侍卫们手里的刀,看到了宫女们惊恐的脸,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銮铃声——弘历的仪仗,或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是钮祜禄景娴,是弘历的娴贵人,不是那个可以追着傅恒喊“傅恒”的野丫头了。她的肩膀上,扛着的是钮祜禄家的荣辱,是富察家的安危,是那些被她连累的人的性命。
富察傅恒说话啊!
傅恒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带着绝望的颤抖,富察傅恒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景娴终于抬眼,对上了他的目光。可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像结了冰的湖面。她甚至还微微扬起了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笑。
钮祜禄景娴富察将军若是无事,嫔妾便先告退了。
她直起身,动作依旧标准得像个提线木偶,钮祜禄景娴皇上还在养心殿等着嫔妾侍墨。
说完,她转身就走。石青色的裙摆扫过傅恒的靴尖,没有一丝停顿。珠钗的流苏还在晃,叮铃、叮铃,像在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