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景娴弘历……
她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这养心殿,如果不是那碗加了料的安神汤……她现在应该还在碎玉轩,做着嫁给傅恒的美梦。
可没有如果了。
景娴慢慢握紧荷包,直到指节泛白。石青色的缎面被她攥得变了形,金线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她看着铜镜里那个头发凌乱、泪痕满面的自己,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那是钮祜禄景娴吗?是那个在傅恒面前会害羞红脸,会因为一句夸奖就开心半天的少女吗?
不是了。
从她被带上龙床的那一刻起,钮祜禄景娴就已经死了。
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殿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景娴站在光影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绣着“平安”的荷包,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眼底一片死寂的荒芜。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和傅恒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宫墙,更是这无法洗刷的耻辱,是这道由帝王亲手划下的,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她和弘历之间,只剩下恨了。
深入骨髓,不死不休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