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刺破云层的那一刻,第一缕晨光恰好落在景娴脸上。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在刺目的光线中剧烈收缩。浑身的酸痛像潮水般涌来,提醒着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月白色的寝衣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的肩头布满了暧昧的红痕,腕间的羊脂玉镯冰凉地硌着皮肤,像条毒蛇缠绕着她。
旁边的人动了动。
景娴的目光僵硬地转过去,看到弘历熟睡的侧脸。明黄色的龙袍随意地扔在床脚,黑发凌乱地铺在枕上,平日里威严的眉眼此刻卸了防备,竟有几分柔和。可这柔和在景娴眼里,却比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刺眼。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床榻边缘散落的衣物上——那是她昨日穿的藕荷色旗装,领口的盘扣崩飞了两颗,裙摆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平日里被她精心熨烫得平整服帖的料子,此刻像条被丢弃的破布,与明黄色的龙纹寝衣纠缠在一起。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
景娴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衣襟,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粗糙的料子。那寝衣本是上好的云锦,此刻却像砂纸般刮着她的皮肤,领口的系带松松垮垮地垂着,露出锁骨处一片刺目的绯红。她猛地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指尖还残留着布料摩擦肌肤的异样触感。
钮祜禄景娴不……
一声细若蚊蚋的呢喃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颤抖。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被钮祜禄家精心教养过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尖带着常年抚琴留下的薄茧,此刻却在微微发抖,连带着整条手臂都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视线再往下,锦被滑落的边缘露出一截皓腕,腕间那只羊脂玉镯随着她的颤抖轻轻晃动,冰凉的玉质贴着滚烫的皮肤,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玉镯内侧刻着的“恒”字,是傅恒去年生辰时亲手为她刻的,此刻却像烙铁般烫着她的肉。
“撕拉——”
景娴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那些被刻意压抑的画面碎片般涌来——昨夜殿内诡异的甜香,弘历灼热的呼吸,还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