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他发间那股干净的皂角香,混着点淡淡的汗味,一点都不难闻,反而像夏日里冰镇的酸梅汤,清爽得让人心里发颤。
傅恒的手指轻轻发力,带着她的手,缓缓抬起木剑。
富察傅恒肘部别垮
他的拇指不经意地蹭过她的腕骨,那里的皮肤最是细腻,被他带着薄茧的指腹一碰,景娴像被针扎似的,指尖猛地缩了缩,富察傅恒放松些,剑是你的手,不是你的累赘。
他的声音很耐心,和她想象中那个在演武场号令千军的冷峻统领完全不同。景娴偷偷抬眼,从他敞开的领口往下看,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和因为弯腰而绷紧的肩背线条,劲装下的肌肉轮廓分明,像精心雕琢的玉像。
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富察傅恒看剑尖。
傅恒像是察觉到她的走神,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提醒道。
景娴慌忙收回目光,盯着木剑的剑尖。那截打磨光滑的木头,在阳光下泛着浅黄的光,随着两人交握的手,一点点调整着角度。傅恒的掌心不知何时沁出了汗,温热的,带着点湿意,沾在她的手背上,像落下了几滴春日的雨。
他怎么也会紧张?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景娴自己先红了脸。她能感觉到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力道,看似沉稳,指尖却在微微发颤,比她抖得还要厉害些。原来,冷峻如傅恒,也有这样不自在的时候。
风忽然停了。
原本被云层遮住的太阳,恰好挣脱出来,一道金辉直直落下,正正打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景娴的手白皙得像玉,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傅恒的手宽大有力,指腹带着深浅不一的茧子,是常年握剑的证明。此刻,这两只截然不同的手,正紧紧握着同一柄木剑,在阳光下,像一幅被精心描摹的画。
那道阳光太暖,太亮,像有魔力似的,勾着景娴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她的视线,恰好撞进了傅恒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