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丑,却不知你在我心里如西施一般!”
他总说“手咋这么凉?跟冰坨子似的!过来!老子给你焐焐!”
他总说:“下辈子?下辈子老子还找你!省得你这祸害去祸害别人!”
……一幕幕市井的、血腥的、粗粝却无比真实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被血泪模糊的眼前闪过。
他临死前骂得那么难听,那么绝情……可她孙二娘,怎么会不懂?这头犟驴,到死都在用最恶毒的话,想斩断她的牵挂,想让她少一分伤心,少一分犹豫,想逼着她独自活下去啊!他连死,都在用这种剜心剔骨的方式,算计着怎么对她最好!
可我不想你死啊!!!!
我宁愿死的那个是我!!!
“张青!你这没良心的王八蛋——!!我操你十辈祖宗,到阎王那里等着我,听见没有!!!老娘我报了仇就来寻你!!”孙二娘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嘶吼哀嚎,猛地转身,将所有的悲痛、绝望、愤怒都化作了求生的本能!
她怨恨的朝着西门府方向投了一眼,不再回头,如同离弦的血箭,朝着巷子更深、更黑的尽头亡命狂奔,眼泪奔撒而出!身后,是西门府家丁的呼喝。
她边跑,那嚎啕的哭声却再也止不住,如同受伤母兽的悲鸣,在狭窄的巷弄里回荡,混着血腥气和石灰粉的呛人味道,久久不散……
西门大官人手中折扇轻摇,望着张青夫妇远逃的背影上,身后原本侍立的玳安早就领着在西门府附近巡街的衙役,也追了过去。
一旁的少年岳飞看得热血上涌,侠义心切,几乎不假思索便要拔足追去相助——他虽不知那对夫妇底细,但见官差追捕,本能地便想尽一份力。
可他身形刚动,一只沉稳如磐石、带着千钧力量却又异常克制的手掌,已轻轻按在了他的肩头。
岳飞身形一滞,猛地回头,正对上师父周侗那双深邃如古井、此刻却蕴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周侗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少年岳飞这才止住身子,停步不前。
周侗收回望向岳飞的目光,轻轻拍了拍身边少年岳飞单薄的肩膀,声音低沉:“鹏举,时辰到了,我们走吧。错过这班船,又得在这耽搁几日了。”他说完,目光似无意又似刻意地转向一旁负手而立的西门庆。
大官人拱手道:“师父远行不知何日再聚,徒弟岂有不送之理?就让徒弟亲自送师父去码头,聊表心意。”
周侗缓缓摇头,脸上古井无波,也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送了一程又一程,送得再远,也终有有个渡口别离,送到那天涯海角处,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