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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轻飘飘几个字,落在他们这些商贾耳中,却重逾千斤!这其中的天渊之别,岂是雪花银能买得来的?这份脱了“贱籍”商贾身份的体面,终于能直起腰、抬起头的尊严,光是想想,就让人浑身骨头缝里都往外冒酸水,又痒又痛,坐立难安。
满堂宾客,无论心中作何想,此刻也都只能轰然叫好,纷纷举杯。恭贺之声、奉承之语,如同潮水般涌向主座上的西门庆。
这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西门府这席面还没散,关于“清河县西门大官人收小王招宣为义子”的消息,已经像瘟疫一样传遍了整个清河县的大街小巷。
茶楼酒肆,勾栏瓦舍,无人不在议论此事。西门大官人的权势,在清河百姓心中,瞬间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骇人的金光。
却不想几日后。
随着林太太那些往来信件送到京城。
这消息竟也以惊人的速度,刮进了京城勋贵圈子里。虽说招宣府早已是勋贵圈里的边缘角色,门可罗雀,但一个郡王之后,哪怕落魄,府中还有一个三品诰命夫人,认一个地方富商做义父,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极其新鲜、极其不合常理的事情!
“哪个清河县?西门庆?此人是什么来头?”某位正在听小曲儿的国公爷,放下手中的鼻烟壶,皱起了眉头。
“听说是山东清河县的一个大财主?开生药铺的?招宣府那位…竟落魄至此了么?认这等商贾为父?”
一位的清客相公,在与其他门客闲聊时,语气充满了鄙夷和不解。“事出反常必有妖!那西门庆必有过人之处,或是手眼通天,或是…背后另有依仗?”
也有心思深沉的勋贵子弟,开始暗暗揣测。一时间,“西门庆”这三个字,竟也在京城那个高高在上的圈子里,激起了一圈小小的、带着猎奇与鄙夷的涟漪。
“小王招宣义父”这个扎眼的头衔,却让“西门庆”这个名字,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第一次进入了京城权贵的耳中。
就连就连蔡京府上那位见惯风浪的翟谦大管家,竟也听到了这等市井闲话。
他心中一动,猛地想起前些日子给自己送了一份极称心“门包”的那位豪客——可不正是清河县的西门大官人!如此巧合地撞在一起,一时间让这位精明的管家也犯了踌躇,不知该不该向老爷禀报。
蔡京此时正于紫檀大画案前,手握一管上等狼毫,饱蘸浓墨,正欲挥毫。那墨是徽州顶烟,香腻如膏,笔锋凝着一滴饱满墨珠,欲坠未坠。蔡京眉头微蹙,似嫌其过饱。
眉头一皱,便见一个身着薄如蝉翼水绿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