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泼才,狗胆包天,竟敢欺到太太这金贵门上,真真该千刀万剐!有我在但请放心!”
他话锋一转:“三官儿哥年纪尚小,家中没个正经长辈男子扶持教导,终非长久之计。似这等膏粱子弟,若不寻个严父般的角色好生管束着,只怕日后……唉,怕是要走了歪路,败了家业也未可知!”
“大官人这话,真真说到妾身心窝子里去了!提起三官儿这孩子,妾身这颗心……唉!自打先夫去后,这孩子便像那失了舵的小船,没笼头的马驹,整日价被外头那些浮浪子弟勾缠着,学业荒疏,祖宗的脸面都快被他丢尽了!”
“妾身虽蒙圣恩,顶着个诰命虚衔儿,可这内宅妇人,能有多大见识手段?打也打过,骂也骂过,道理说了一箩筐,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可……可终归是妇道人家,压不住阵脚,管不到外头,只觉着力不从心,隔靴搔痒!”
她说着,眼圈儿恰到好处地泛了红,拿起那方洒金点翠的汗巾子,虚虚按了按眼角,眼波却似春水般盈盈流转,黏在西门庆脸上:
“今日这场塌天大祸,若非大官人您出手相救,妾身这孤儿寡母的门庭,只怕……唉!若……若大官人不嫌犬子愚顽,肯将他收在身边,不拘是跟着学些眉眼高低、人情世故,念他孤弱,有个义父的名分,也好叫他有个依傍……”
她声音渐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子蜜糖似的粘稠暖意,“那便是他的福气,盼着能走上正途,重启王家荣光!妾身……妾身这颗心,才算真正有了着落处!”
大官人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收义子非同小可,乃是人伦大事。三官儿也是官宦之后,金尊玉贵,只怕委屈了他。”
“哪里委屈!”林太太连连摇头:“有了大官人这般义父管教,我这做娘的,夜里也能安枕了。”
她说着,只觉得心口那股热流更甚,看着西门庆那雄壮的身躯,想着日后他便是常来常往的“干亲”,这宅子里便有了主心骨,不由得心头那株久旱的老树,竟似得了甘霖,枝枝叶叶都舒展开来,恨不得立时开出花来。
西门庆见她情态真切,话里话外透着亲近依附之意,哪里哈哈一笑:“太太既如此说,西门庆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近人情了。也罢!承蒙太太看得起,我便认下三官儿这个义子!日后定当尽心教导,不教太太失望便是。”
林太太妩媚点头:“全……全仗大官人了。”
西门庆见她含羞带怯笑道:“太太放心,既是一家人了,西门庆自当尽心竭力。”
随后又脸上显出几分“难以启齿”的踌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