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钱去灌那窟窿的黄汤!”
门外,一群不知哪里钻出来的泼皮破落户,足有十数个,个个敞胸露怀,唾沫横飞,污言秽语如同倾盆的脏水,直泼向这深宅大院。
更有甚者,将些烂菜叶子、臭鸡蛋,噼里啪啦砸在那朱漆大门和粉墙上,留下斑斑污迹。
骂声一浪高过一浪,花样翻新,极尽下流刻毒之能事,专拣那见不得人的腌臜事编排,恨不得将王家祖宗八代都从坟里刨出来羞辱一番。
林太太气得是魂飞魄散,自己这么辛苦操持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维护这祖上郡王府这点落魄的体面。门口一群泼皮这么骂,简直比杀了她还难过,要不是怜惜自己这一身皮肉,恨不得吊死在这大厅里。
赶紧差人飞报衙门。不多时,几个穿皂衣、戴红黑帽的衙役,提着水火棍、锁链子,吆五喝六地来了。“兀那厮们!作死么?光天化日,咆哮良家,还不快滚!”
为首的班头虚张声势地喝道。那群泼皮见官差来了,略收了收声,却也不甚惧怕,只嬉皮笑脸地退开几步,嘴里兀自不清不楚地嘟囔:“哟,官爷来啦?小的们不过替天行道,骂骂这偷东西、吃花酒、败家业的纨绔子…”
班头使个眼色,手下几个衙役便装模作样地冲过去,棍棒虚晃几下,象征性地推搡驱赶。
那动作敷衍得紧,倒像是熟人打招呼。混乱中,只胡乱锁了两个跑得慢的、看着最是面生穷酸的泼皮,嘴里嚷着:“拿了两个为首的,回去交差!尔等再敢聒噪,仔细皮肉!”便作势要走。
这几个做公的,谁个不晓得西门大官人的手段?平日里吃酒拿钱,哪个没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便是那骨头缝里,也早教银子浸透了!
今日这勾当,一看是几个熟脸面的捣子,再听说是沾着西门大官人的边儿,哪个肯真个下死力气?不过是虚应故事,做做样子,搪塞搪塞旁人的耳目罢了。
便是假模假式拿了两个泼皮,也不过是前脚进了衙门口,后脚那胖衙役便觑个空子,鬼鬼祟祟踅摸回来。
只见他拍着其中一个泼皮的脑袋,压低了嗓子道:“贼囚根子!切记着,回去定要替俺们几个在西门大官人跟前美言几句。班头也说了,实在是情面上抹不开,不得已才拿你两个回去点个卯,应个景儿。”
“你等千万记牢了,换几个生面孔的来顶替,休教俺们难做!一日两班倒替,最是妥当。若一时人手不凑手,便是去左近州府‘借’他几个泼才来充数,也使得,你等既然接了大官人的活,就要上些心,还要爷我教你么?”
那胖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