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拢上来,挤作一团。
西门庆压低了嗓门,眼中算计,咬着牙根低低切切吩咐道:“方才那王三官儿,虽然放了.然则…此事岂能善罢?你几个,去办件勾当…”如此这般,切切叮咛了一番。
应伯爵听罢,那两只绿豆小眼登时放出贼亮的光,猛一拍大腿,咧开一嘴七颠八倒的黄板牙,嘿嘿笑道:
“我的亲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等营生,正是俺兄弟几个的拿手好戏!这起子破落户,祖坟上冒过青烟,如今只剩个空壳儿,偏把那不值半文钱的名声脸面,看得比他娘的狗命根子还金贵!”
谢希大也挤眉弄眼,狞笑着接口:“着啊!堵着他府门,把他祖宗八代从坟里骂得跳起来,那滋味儿,可比剜他的心肝还毒!管保叫他王招宣府那两扇朱红大门,三年不敢开正门接日头!臊也臊死他!”
常时节、祝实念几个也纷纷拍着胸脯,赌咒发愿:“哥哥放心!俺们轮番上阵,再拉上些闲汉泼皮、三姑六婆,便是天上下刀子落雹子,也绝不停歇一日!定要骂得他府里耗子都不敢打洞!”
唯有那花子虚,悄悄缩在人堆后头,方才打人他不敢伸手,如今这般堵着门泼妇似的谩骂,他花家在这清河县也算有头有脸,实在拉不下这张面皮去做这等下作勾当。
想起还有不少的酒菜没吃完,新叫的粉头也还在等候,拔腿偷偷跑回了房间去。
西门庆刚打丽春院里钻出来,骑在马上,被那穿堂风一激,酒劲上来脑袋里晕乎乎。
身后跟着玳安和平安俩人一左一右护着马儿。
马蹄子“嘚嘚”踩着青石板路,慢吞吞晃悠悠到了自家那条巷口。
路过隔壁花子虚家那黑漆大门时,檐下挂着的那对昏黄风灯,猛地飘出一股子甜腻腻的脂粉香!
“大官人留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那声音像浸了蜜的杨梅,甜中带酸,尾音打着旋儿往大官人耳朵眼儿里钻。
西门庆勒住缰绳,醉眼朦胧望去,只见那门廊的阴影里,娉娉婷婷立着个妇人,手中提着一盏小小的绢纱灯笼,正是李瓶儿。那灯笼的光晕有限,朦朦胧胧地笼着她,倒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娇怯。
西门庆把手一挥让玳安和平安先进去。
那李瓶儿见没人外人,这才走近,却吓了大官人一跳。
只见她外头松松垮垮罩了件薄如蝉翼的素纱衫子,里头那水红色的抹胸,绣着并蒂莲,裹着鼓胀胀颤巍巍,影影绰绰,半遮半露。
下头一条葱绿挑线裙子,偏生开衩极高,走动间,一截子白生生、丰腴腴的小腿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