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阳光透过蓝天画家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三个人围着茶几坐成一圈,摊开的《志愿填报指南》厚得像块砖头,被翻得卷了边的页面上,密密麻麻的红笔批注叠着蓝笔标记,看得人眼晕
沙曼把指南推远了些,揉着发酸的太阳穴,发尾的碎卷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光‘985’‘211’就列了整整二十页,每个学校的专业介绍比课本还长——你看这个‘人工智能’,后面跟着一串‘核心课程’,我连名字都念不全。”她指尖点着某所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又很快移开,“学医要读八年,我怕自己熬不住。”
蓝天画手里的笔在“汉语言文学”和“历史学”之间转着圈,笔帽磕在茶几上,嗒嗒轻响:“我爸总说‘女孩子学文稳定’,可翻了半天,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拼图。”她想起东方末临走前塞给她的那枚生锈的军徽,说“等你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了,它就会发光”,此刻那枚军徽正躺在她的帆布包里,隔着布料硌着腿,像个沉默的提醒
百诺一直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南里夹着的一张照片——那是洛小熠的爸爸穿着军装的老照片,背景是灰蒙蒙的训练场,他站在队伍最前排,肩膀挺得笔直,笑容亮得晃眼。直到沙曼第三次叹气,她才抬起头,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不如,我们报考军校吧?”
“军校?”蓝天画和沙曼同时抬头,茶几上的玻璃杯被带得轻轻晃了晃,里面的柠檬片跟着转了个圈
百诺把照片推到两人面前,指尖点着照片上的军装领章:“我爸以前总说,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不是升职,是在边境站过的那三年岗。洛小熠的爸爸牺牲那年,他抱着我说‘军人的字典里没有“怕”字’。”她声音很轻,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前阵子整理洛叔叔的遗物,我在他的日记里看到一句话:‘军装穿在身上,就等于把家和国都扛在了肩上’。”
沙曼的眼睛倏地亮了,她猛地坐直身体,帆布包从腿上滑下去都没察觉:“我想起凯风的爸爸!上次在武装部碰到他,他说凯风小时候总缠着他要戴军帽,说长大了要像他一样‘抓坏蛋’。”她忽然拍了下大腿,“军校有指挥类专业吧?说不定能学战术指挥,像他们爸爸那样,真的去守护什么。”
蓝天画的手不自觉摸向帆布包,军徽的棱角隔着布传来清晰的触感。她想起东方末受伤那天,血顺着军绿色的袖口往下滴,他却笑着说“这点伤算什么”;想起他教她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