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然落地,声息全无。
院落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上官金虹眼睁睁看着荆无命倒地,看着那具迅速冰冷的尸体。
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回那张躺椅中,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白发一瞬间也凌乱了许多。
陆九渊缓缓收回手指,指尖的剑芒悄然隐去。
他看也没看地上荆无命的尸体,目光重新落到上官金虹身上。
“安心含饴弄子,可保晚年安康,儿孙富贵。”
上官金虹瘫在躺椅里,仿佛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良久,他才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上官飞!”
“我本天上客,来此旧人间!
陆九渊是上官飞,而上官飞却不是陆九渊。”
陆九渊不再多言,转身,缓步离去。
天青色的袍角在门槛处轻轻一闪,便消失不见。
只留下满院死寂,阳光依旧照耀,却再也驱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悲凉与萧瑟。
上官金虹独自坐在躺椅中,望着院中荆无命的尸体,望着空荡荡的院落,望着陆九渊消失的方向,目光空洞,久久未曾动弹。
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你本天上客,来此旧人间……原来如此,是仙家临凡……我上官金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三月后,泰山之巅,玉皇顶!
陆九渊负手而立,眺望着云海之下苍茫的江湖大地。
沈浪、王怜花、熊猫儿、阿飞、游龙生、韩贞静立于身后,神情肃穆。
“此间事了,诸君,珍重。”
陆九渊并未回头,声音平静地传入众人耳中。
说完,他一步踏出,身影迈入云海,却未坠落,而是身躯化作光华与孤鸿剑融为一体,直冲霄汉,留下一道璀璨光华,没入青冥,消失不见。
光阴荏苒,十年之约,弹指即过。
这十年间,江湖虽偶有波澜,却始终未再起倾天之浪。
沈浪、王怜花、熊猫儿三人秘密坐镇,虽极少真正出手,但闯进天下会的人,无一人能出来,便是一种无言的震慑。
阿飞与游龙生依旧一赏善一罚恶,剑光所至,《江湖律》的威严无人敢轻易触碰。
天下会运转如常,韩贞长于庶务,将各方势力协调得井井有条。
江湖,似乎真的习惯了这种带着镣铐的“平静”。
这一日,泰山玉皇顶。
十年后的同一天,游龙生独自一人,再次登临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