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蒋天奇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
男人在身居高位,手握权力后,会面临无尽的恭维和诱惑,会不停地有人投其所好。
换了种性别,女人,也一样。
念初能做到对他百分百放心,从不相问,蒋天颂却对她做不到。
那天两人终究没有吵架。
念初在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仿佛依旧是那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的爱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但他知道,还是不一样了,因为念初的身边,也多出了很多“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甚至那些男的,更加激情澎湃,手段浪漫。
他不觉得念初会变心,但他会担心她开小差。
无论什么,选择多了,就难免比较。
蒋天颂以前是从不怕和别人比的,但现在,他到底不年轻了。
念初的事业蒸蒸日上,他看她那么开心,说不出让她放下一切回归家庭的话。
但她的世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又那样的丰富多彩,五花八门。
他终究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蒋天颂开始推掉应酬,常去念初公司接她下班。
一次两次,念初受宠若惊。
次数多了,念初反而劝他:“其实我有司机,你不如下了班就回家休息,孩子们比我更需要你。”
彼时临近黄昏,橘红色的云彩铺了漫天,道路车流拥挤,商铺的灯光宛如游走的长龙。
蒋天颂忽然说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其实当初让你学车,是希望有天下班,能看到你来接我,但似乎暗示得太委婉,你从没来过。”
念初听后愣了半晌,有些苦恼似的皱了皱眉:“你怎么不直说呢?你要是说了,我肯定会去的。”
她能接他的时候,怕自己的存在会给他带来尴尬,所以从没敢露面过。
后来她终于不再有这样的顾忌,他却已经进了保密单位,她想接他也做不到了。
蒋天颂笑了下:“可能是要面子吧。”
念初没问他那现在为什么又忽然说起这件事。
安静片刻,轻轻握住他的手,没头没脑地道了句:“我爱你。”
蒋天颂几乎是立刻就说:“是很长久的那种吗?”
念初指着窗外的天空:“很长很长,就像从我的指尖,到那朵橘红的云彩一样长久。”
蒋天颂便说:“那希望我们的感情,能像从你的指尖到那片云彩,再从云彩回到你的指尖,一样长久。”
这是他第一次,在念初面前表达出祈祷似的语句,而不再带有命令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