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够磨合的缘故。
李牧松了半口气。
庞煖放下了半颗心。
至于剩下的一半,就不能光听她怎么说,得先看她怎么做。
“牧有一问。”
犹豫了下,李牧还是问出了这个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
“若是以秦赵之间的国力相较,纵然殿下不派人进入代地、赵地未有起义,大约也阻止不了秦灭赵的大势。”
他问,“所以,为何呢?”
知韫听懂了。
他想问的不是她为什么派人进代地赈灾,这事儿张良肯定一早就跟他讲明白了,区别只在于他愿不愿意相信。
他想问的是后者——
为什么要鼓动赵人起义。
于统治者而言,这种最底层的造反行为,是最不被他们接受的。
“将军以为,为何会有起义?”
知韫斟酌了下,轻声道,“因为天灾人祸并行,黎庶活不下去,而活下去,是黎庶最基本的生存要求,一旦得不到满足,再沉默的羔羊也会变成凶狠的饿狼。”
这个火药桶究竟会不会爆炸,只看有没有人去点燃它。
“其实从这个角度去想,灭韩灭赵的,又何尝不是自身呢?”
她缓缓道,“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若赵王亲贤臣、远小人,自然朝堂清明,若赵王爱民重民,自然民心归附,如此,就算秦有百般计谋,怕也是无处可施,战场之上,还不知要流多少血。”
李牧和庞煖沉默。
“将军可听过撒豆成兵?对着一群饥饿的流民,只要给他们一把豆子用以饱腹,他们就会愿意成为我的兵。”
她慨叹,“多么可怕的力量,多么深刻的教训,正因如此,我大秦更该哀之鉴之,务必不再重蹈覆辙。”
说罢,她余光见忙完的嬴政对着她招手,于是也没管李牧二人的沉默,打了声招呼,就起身去找嬴政去了。
“灭赵国者,赵也。”
庞煖老泪纵横,捶胸顿足,“是奸臣之过,更是赵王之过!”
是赵王昏庸,整日里排除异己,不知重用贤臣良将、也不知爱护赵民,连赈灾都不舍得钱粮,才使得他这个土都埋到脖子的八十多岁老人家,还要经历亡国之痛。
不怨天地、不怨秦,怨赵!
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