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没有反抗。
然而正当赵葱和颜聚挟李牧以令代地军队,刚“拿到”兵权,就准备在代地大肆捕杀“通秦”之人、将叛徒清洗干净再整兵南下时,被挟持的李牧心下一凉。
“我与将军打个赌吧。”
半张脸拢在夜色中的青年含笑道,“若赵王迁的使者只怪罪将军而不牵连代地黎庶,那我等便退出代地、战场上见,若他们准备在代地大肆清洗,那将军便随我归秦,如何?”
怎么会不牵连呢?
如何会不牵连呢?
既领代地大军南下抗秦,不先一步清理了其中的通秦之人,岂非刚到战场就要倒戈相向?
至于代地黎庶……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秦国间谍?
一群胆敢背叛赵国的贱民,若不杀之,难道要等他们也跟那群暴民一样犯上作乱吗?
在以司马尚为首的代地将士和黎庶与挟制李牧的赵葱、颜聚僵持之际,悄咪咪混入人群中的张良放了支冷箭。
“咻——”
虽然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这支箭射歪了,没能要了赵葱的性命,但,本就紧绷的场面迅速失控。
司马尚为护李牧受了轻伤,赵葱、颜聚一行人当场横尸。
李牧:“……”
杀赵王使者,再无退路了。
*
“殿下。”
傍晚时分,一早就收到飞鸽传书的吕不韦终于在晋阳城外迎到了神采飞扬的太子殿下。
“吕师!”
她高居马上,笑意盈盈地冲吕不韦眨眨眼,“我怎么感觉吕师似乎有些不太欢迎我呀,这可真令人伤心呢!”
“臣岂敢?”
秦王不在,又是对着自家亲亲弟子,说起话来自然随意许多。
“只是如今赵地尚未平定,王上怎么让殿下往晋阳来了?”
若非顾忌着君臣之别,文信侯真的很想吐槽一下秦王——
王上啊,您难道忘了,几个月前殿下才在陇西犯险,气得您把她给禁足么?这才多久啊,就又把人给放出来了?
“在咸阳待着无聊嘛。”
知韫翻身下马,整了整衣裳,才笑嘻嘻道,“我长这么大,一直都在关中打圈儿,还没有跨过大河呢,反正等邯郸城破,阿父也要亲自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