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建,在她口中也就直呼其名的尊重度,区区赵嘉,让她这样惦记,可见看重。
“也不算是上心吧。”
知韫眨眨眼,“只是,我对于赵嘉这种拥有正统与人心的王室嫡系,抱有深刻的警惕,毕竟,他们是真的具备号召力。”
她抿抿唇,略羞涩一笑。
“若我是赵嘉,必然会趁着秦灭赵的机会带着一批死忠于他的心腹逃离,之后无论是立马举起大旗、自立反秦,还是蛰伏下来、静待良机,都能给秦国添些麻烦。”
嬴政:“……”
好一个以己度人,竟叫他无法反驳。
不过嬴政也来了兴趣,“那换做是你,是立时自立,还是静待时机?”
“当然是静待时机啊。”
知韫想也不想,“赵国既亡,虽能收拢些人,但也不足以抵挡秦国,不如等候秦国亡其余诸国,由征服转向治理。”
她正色道,“以秦一国而鲸吞六国,如何消化,才是真正的难关。”
一不当心,就会被撑死。
“时间可贵。”
嬴政神色自若,“历来行变法者,如商君、吴起,少有不殉死者,秦国若要行开天辟地之事、灭六国而一天下,所行必更甚于变法。”
只是变法,就能危及无数人的利益,想方设法地要杀死变法者、除去变法成果,若他们仰赖的权势富贵在秦灭六国的途中被泯灭,也必然会引来更加浓烈的仇恨、更加凶猛的反扑。
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只是,纵然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嬴政也不会选择退缩,只会想尽办法剿灭这些会危及他的大秦的余孽。
“慢慢来就是。”
知韫弯了弯眼眸,“阿父正当盛年,只需稳扎稳打,自然能将这些碍眼的、不该存在的家伙一个一个拔出,至于往后,也有我在,必不叫阿父的毕生心血尽皆付诸于流水。”
一代不行,就两代。
两代不行,就三代、四代。
只要前两代稳得住,后面的三代、四代里别再出一个把全家和中枢一口气干掉的胡亥第二,就算是温水煮青蛙,百年的时间,也足够让天下人心归附于秦。
“是啊。”
嬴政眉眼舒缓,勾唇轻笑。
“有寡人的太子在,自然不必担心寡人身后,秦国之承续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