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
韩非缓缓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慢吞吞地从随身携带的布囊中取出他所提前写好的策论,“我所想说的,尽在……其中。”
——让他长篇大论地说话,属实是有点太为难他了。
等到殿中的谒者将策书捧到嬴政案前,他郑重地补充道,“外臣此次……入秦,乃是为……两国之友好而来。”
“寡人知晓。”
秦王微微颔首,看似真诚地敷衍道,“远道而来,辛苦。”
“师叔莫要紧张嘛!”
知韫笑吟吟安抚,“学术探讨,无有国界之分,我与阿父不过是举个例子,别无他意,师叔可千万莫要多心啊!”
“……QAQ”
韩非委屈,但韩非不说。
“师叔孤身来咸阳么?”
嬴政在看韩非写的策书,知韫探头跟着一起看,顺便拉着韩非闲聊,以免让这位大才觉得被他们秦国冷落。
“秦立学宫,各国学子多有前来参考入学者,想来韩国也有?”
韩非并未注意到某人眼中闪过亮光,诚实点头,“确与人同行。”
“哦?”
她循循善诱,“何人?”
“已故相国,张平之子。”
张良此时还是个未及冠的小年轻,声名不显,故而韩非完全没想过他也会被秦国给盯上,回答地十分诚恳。
“他名叫张良,入秦游学而来,我二人……正好相伴而行。”
“张良?”
知韫饶有兴致地问,“我听闻他父祖二人先后辅佐五代韩王?”
韩非警惕抬头。
“如此家学渊源,想来他学成之后,也是韩国相国之选。”
她托着下巴,笑吟吟道,“既是师叔友人,那就是自己人,何必这样生疏客气?不若请他也一道来探讨一二吧。”
韩非:“???”
他茫然又无措,却见殿中已有卫士领命而去,请张良入章台宫。
“殿下……”
他正要说什么,嬴政已看完了策书,随口提出一个问题来,韩非无法,只能专心应对秦王,加上知韫也时不时地插上几句,他就更分不出心思去关心张良了。
但不得不说,跟秦王探讨,其实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