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了。
她跟人打架,分明是打赢了,结果却当着一群长辈的面,哭得稀里哗啦地跟她爹告状,实在是太丢脸了。
“回王上,殿下无大碍。”
夏无且初时被唬了一大跳,但仔细瞧过后倒是送了一口气,他一边回复,一边从匆忙收拾的药箱中翻找药膏。
“殿下手上的伤虽看着可怖,但只是皮肉娇嫩的缘故,并未伤及骨头,只需抹上一段日子的药膏,也就能渐渐消红退肿了,只是这些日子,需得千万注意些……”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串注意事项,嬴政仔细地听了,才接过药膏,用指尖挖了点,化开后涂抹在知韫手中。
冰冰凉凉,带着草药清香。
“我无事啦。”
涂完了药,知韫习惯性地往嬴政怀里一滚,仰着脸好奇地看自己的爪子。虽然又红又肿、看着还有点像红烧猪蹄,但其实缓过了那股子疼劲儿之后,也没太大的感觉。
没办法。
娇生惯养,就是细皮嫩肉。
小姑娘不甚在意地嘀嘀咕咕,“等我以后练了武,就不会这样啦!”
“如何会无事?”
嬴政蹙眉,“你都疼哭了。”
“不是疼哭!”
知韫严肃道,“我就是太气了,情绪上来,一下子没忍住。”
这是生理问题,非战之罪。
——这关乎她的颜面。
“再气,也不必自己动手。”
他抿唇,宽厚的大手拢着女儿的一双小手,神色冷然,“章邯,还有你身边的锐士,难道不能吩咐指派吗?”
连拳拳到肉的打架都要主子亲自上阵,那要侍从属下做什么?
“那怎么行?”
她自然是没有什么不能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自觉和美德的,但有些事情,就是要自己动手,才算真正出气。
“他竟然管我叫赵姮!”
栎阳殿下还是觉得好气,“嘴巴这么臭,不揍他一顿我气不过!”
嬴政微怔,随即眸含厉色。
赵姮。
赵政。
这样的蔑称,他在赵国时听过,回秦国后也听过,但自从他被先王立为太子、又继位秦王后,就不再听过了。
可不曾想,再一次听见,竟是被一稚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