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人不必为饥馁所困。
让秦人都能吃上去壳精米。
嬴政垂眸看向小小一个的女儿,一时间心情复杂至极,不知是该斥她年少无畏,还是该赞她心怀大愿。
但复杂之下,亦深受触动。
“若果真如你所言,确实足以诱人心动,为人心所盼求。”
他正色道,“可你年幼,又长于宫中,可知晓秦国有多少黔首?黔首又如何耕作?耕作后又能得多少粮食?”
“不知。”
知韫摇摇头,“可我会长大,会学习,现在不知,不代表永远不知。”
“可这很难很难很难。”
嬴政轻触长女的脸颊,“农家自许行至今,未曾听闻有如此大能,你之所求,是一条注定艰难而无望的道路。”
他将女儿抱在怀里,缓缓道,“栎阳能有这样的心,寡人亦引以为傲,可你毕竟年少,不知乾坤之大、不识世事之艰,这一颗意气无畏之心,若于此事受挫……”
旁人也就罢了,这是他的长女,为父者,如何忍心?
“纵识乾坤大,亦怜草木青。”
知韫仰着脸,神色认真,“难又如何?历代先君筚路蓝缕、拓土创业,难道不艰难吗?秦人,从不畏难而怯。”
“我听相里师说过,昔者神农氏斫木为耜、揉木为耒,及至如今,已有铁犁牛耕,于农事上胜于先辈。”
她抿抿唇,露出笑容。
“阿父,这难道不是已经为我们指明了一条道路吗?怎会无望呢?”
嬴政默然。
“罢,寡人会下诏,命人寻农家子弟入咸阳,日后为你所用。”
他抬手揉了揉长女的脑袋,“只一点,五岁之前,乖乖在寡人身侧听学,农家也好,墨家也罢,不可与之见。”
他加重语调,“不可揠苗助长。”
这么点大的孩子,读书认字也就算了,万一真把这小身板给压垮了,他又该去找谁,才能够留住女儿?
“啊?”
刚准备扑进秦王怀里撒娇的栎阳公主一愣,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小声道,“儿现在,似乎已经两岁了?”
她试探地伸出小jiojio。
“等过了三月的生辰,就是三岁,再过十月岁末,就是四岁,再过了明年三月的生辰,应当就满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