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似橙似红的绮霞将半边天际渲染得流光溢彩。
“哇,这么晚了?”
知韫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到了吃夕食的时候,犹豫了三秒钟,对着宫人道,“去和阿父说一声,我……”
“你如何?”
秦王踏着霞光而来,沉冷庄穆的玄衣亦染上了几分温暖色彩。
“……我用过夕食回去。”
栎阳公主迅速改口,亲亲热热地凑过去,“阿父怎么来了啊?”
——怎么每次都这么突然?
“寡人若是不来走一趟,怕是今儿就见不到你的影子了。”
这丫头,他还不晓得?
用了夕食,说会儿话,夜里正好歇在云台殿,等到明儿早上起来,又用朝食,再说会儿话,又用午膳……
等她舍得走,不知要磨蹭多久。
“免。”
嬴政轻哼,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而后熟练地弯腰将长女捞起来抱在怀里,缓步走到郑菁的画作前端详。
郑菁极擅绘画,落笔时又满含爱意,画出的女儿自然灵动可爱。
“是不是很可爱?”
知韫的口吻中带着几分炫耀,“阿母给我画的画最好看了!”
这样的画,她有一大盒子!
“确实极好。”
秦王欣赏了会儿,有些蠢蠢欲动地想要全部都拿走,但看着怀里的长女,犹豫了下,决定就拿今天这幅。
——反正长女在身侧,就把画留给郑氏睹画思人吧。
郑菁并不知道秦王抢了女儿还想要抢画,见父女俩正在说话,她退来几步,悄声唤宫人准备夕食。
“这是……?”
嬴政看完了画,视线落到一侧的笔墨纸砚上,眸光微凝。
“这是笔墨纸砚啊!”
知韫看了眼,随口道,“不是已经给阿父了嘛?”
嬴政:“……”
“是吗?”
他垂眸看向长女,幽幽道,“寡人似乎不曾见到。”
“怎么可能!”
她一副被冤枉的炸毛表情。
“我最是公平,所有东西都是准备了阿父阿母两份的,怎么……”
话说到一半,她似乎想起什么,炸毛的表情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