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今日,有何贵干?”
眼瞅着这人竟还真悠哉游哉地品起了茶,知韫指尖轻点漆案,“莫不是我柏梁台的茶水格外甘甜清润?”
“确实不凡。”
穆少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不吝夸奖,“有如初春之细雨,又似如山涧之醴泉,此中滋味甚妙,孤甚喜之。”
语毕,他含笑望她。
本以为又会惹来她嫌弃的白眼,却不想,她竟弯了弯唇。
“王君果然有品味。”
她懒洋洋抬眸,唇畔噙着清浅笑意,缓缓道,“这云雾茶可并非凡品,闻一闻,可焕发精神,常饮之,可延年益寿,乃是我柏梁台的奇珍之一,珍贵异常啊。”
穆少阳微顿,“所以?”
“什么?王君要以钱帛置换?”
知韫全当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道,“欸,此言谬矣。品茶乃是君子雅事,岂可以铜锈蔑辱?俗,太俗了。”
说着,她微微摇头,叹息不止。
“也罢,我与王君果然非意趣相投的同道中人,不若就此别过吧。”
穆少阳:“……”
不知道为什么,手中这小小一只白瓷茶杯,竟莫名地沉重起来。
哦。
原来是承担了无法承受的责任。
“大祭司,所言甚是。”
他唇角抽了抽,好笑道,“孤素日里最爱品鉴书画佳作,也算收藏颇丰,不若择些来赠予大祭司,共襄雅事?”
知韫微笑,“不巧,不好此道。”
这个世界架空,什么王羲之、阎立本、张择端之类的书画大家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既没点历史底蕴、又说不出悠久的故事,她完全提不起收藏的兴趣。
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孤亦颇擅棋之一道。”
穆少阳挑了挑眉,倒也不气馁,顺势就换了一样,“正好,前些日子得了一副玉质的棋子,其白如蛋清、黑如鸦青,触手生温,十分不凡,不若赠与大祭司?”
知韫来了点兴趣,矜持道,“可。”
穆少阳见此,唇角微扬,隐隐有些猜到她的喜好。
“西岳送来上好的羊脂白玉……”
“可。”
“东岭送来一株大珊瑚……”
“可。”<